周良被白青笠怪異的眼光看得心裏發寒，急忙轉身避開朝廚房大喊：“顧小北，你不敢比了？認輸了？如此也好，反正就算比你們也是輸！”

“誰說我認輸了？”顧小北笑盈盈地拿著兩個大鍋蓋出來，經過周良身邊時，還有意無意地蹭了周良，名貴的衣袍瞬間染上黑乎乎的炭灰。

氣得周良咬牙切齒：“顧小北，你敢……”“嘩啦！嘩啦！”然而他還沒有罵出聲就被陣陣鍋蓋碰撞的聲音給埋沒了。

顧小北在酒樓大門外大聲敲了幾聲，吸引了街道上來往的人們註意後，才大聲喊道：“各位街坊鄰居，今天周記酒樓來我兄妹酒樓挑戰，要求比廚藝，但卻堅持只要城中權貴做仲裁，覺得平民們沒吃做最好吃的菜沒資格做仲裁，大夥兒同意嗎？”

“不同意！誰說我們沒有吃過最好吃的菜？”“我娘做的菜最好吃！”“我們要求也做仲裁！”不僅街邊路過的人，就連酒樓裏的顧客都紛紛露出不滿的神色，雖然平日裏權貴們與平民有很多不公平，但是這樣公然被說出來眾人立刻覺得不能接受，這是赤裸裸的鄙視啊！

“不給我們做仲裁就不算真的比賽！即便贏了也算輸的！”“開酒樓又不僅只給權貴們吃，誰有錢都可以吃，既然我們都可以吃，為什麽不能做仲裁？”越來越多人聚集過來，擠滿了整條大街和酒樓裏。

顧小北伸手壓了壓，等眾人停下了，大聲道：“這位大嬸說得對，既然開酒樓是向所有人開放的，自然要接受所有人的仲裁，除非你們周記酒樓以後在門前掛張牌匾寫明：只對權貴開放。”

“就是！”“如果他真這樣寫，就與我們無關，我們做不做仲裁都無所謂了！”圍觀的人皆點頭附和。

“哼，誰想做仲裁就做，我們還怕你不成？”周良冷哼一聲，一甩袍子氣沖沖地走了。朱梅和其他人急忙跟上去周良。

周良自然不能寫那樣的牌匾，雖然權貴有錢但卻是少數，平民才是眾多的，他不想放棄掙平民的錢，而且如果他真的在酒樓掛了張那樣的牌匾，就是明著得罪了所以千千萬萬的平民，這這多的人踩都能踩周家的大宅，他怎麽敢？

“慢著！你們還沒賠償給我們造成的損失，一共二十兩，謝謝！”顧小北聲音淡淡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
周良腳下一個踉蹌，差點摔倒，轉身怒視顧小北：“你！”

“怎麽，想欠債不還錢？要不我們一起上衙門？”顧小北盈盈一笑。

周良看著顧小北那淡淡的笑容，心裏深深滴認識到，如果他不還錢，她還真的要拉著他上衙門，氣得他青筋畢現，只能隨手指了個隨從把錢給顧小北，然後迅速消失在人海裏。

街道上聚集的靠近顧小北的人都對顧小北道：“小老板，你放心地比吧，到時候我們一定去做仲裁！”

“多謝大夥兒！”顧小北道謝。

街上的人見沒熱鬧了都漸漸散了。

顧小北這才走進酒樓對眾顧客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打擾大家了，今天的飯菜只收大家七成飯錢。”

“太好了！”顧客們頓時歡呼起來。

“哇！你好厲害，以後我跟你混了！”稚嫩的童聲從顧小北身後響起。

顧小北這才想起這兩貨，轉身抱起小高亦歷，笑瞇瞇地道：“你想跟我混什麽？”

“混日子！”小高亦歷根本不懂“混”字是什麽意思，只是平日裏總聽到祖父罵小叔叔混日子，他就學了來。

顧小北莞爾一笑，果然是小娃子！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鼻子，低聲教誨：“日子不是用來混的而是用來過的，混日子呢就是沒有目標碌碌無為地活著，而過日子呢就是認準夢想，為夢想而努力，不管結局好還是壞，奮鬥的過程中我們都充滿了力量。”

“我也有夢想啊，我的夢想就是把他女兒搶來當婆娘！”小高亦歷指著白青笠興奮地道，這“婆娘”二字是他這段時間從村裏的小娃子嘴中學到的，現在他覺得自己用得活靈活現。

“額！”顧小北汗顏，這夢想真的真的好“偉大”啊！

“咳咳！”坐在旁邊桌子前悠閑喝茶的白夫子立刻噴水，嗆得連連咳個不停。

良久，白青笠才停下咳嗽，曼斯條理地從懷裏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，優雅地輕輕擦了擦嘴邊水痕，輕瞟顧小北懷裏的小人兒：“從今天起，每天抄十遍《詩經》，否則我就讓人把你送回京城。”

小人兒頓時欲哭無淚，扁著小嘴兒：“抄就抄，你不許把我送回京城！”說完眼淚紛紛落下，委屈至極。

“你與小娃子這麽認真幹什麽？這麽多他抄得完嗎？”顧小北邊給小人兒擦眼淚，邊瞪了白青笠一眼，心裏卻在納悶，猶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小娃的時候，他就急沖著出門想追著父親回京城，現在竟然不肯回去了？

“什麽都可以不計較，唯獨關於我女兒的事不可以不計較，”白青笠看著顧小北懷裏的小人兒警告地道：“小子，你若敢再提這事一次，下次的懲罰可就沒這麽簡單了。”

小高亦歷淚眼汪汪依然不忘狠狠瞪了白青笠一眼，小爺不怕！

白青笠這家夥明擺著以大欺小，顧小北不屑地道：“還沒影兒的事呢，也不知你急什麽？再說你能預測你一定生女兒？如果都是兒子呢？”

“如果生的是兒子，就一直再生，直到生出女兒為止，”白青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，眼睛還似有若無地看了顧小北的肚子一眼。

“一直生？你以為你是豬啊！”顧小北頓時覺得一頓惡寒，鄙夷地道。

白青笠似笑非笑地道：“我自然不是，我還以為你是。”

顧小北把懷裏的小人兒往他懷裏一塞，怒吼一聲：“滾！老娘沒空理你們！”說完跑進廚房幫忙。

白青笠和小高亦歷早餓得咕咕直叫，但又不忍給顧小北他們添麻煩，等中午吃飯的顧客都散得差不多了，他們才跟顧小北說還沒吃午飯。

顧小北嘆了口氣，返回廚房給這一大一小炒了幾個菜上來，她手裏的菜剛放下，這兩人立刻埋頭苦吃。

看著狼吞虎咽的兩人，顧小北疑惑地道：“好不容易休息一天，你們今天怎麽來了？”白青笠曾跟她說過今天放假休息一天。

“他尿布沒了，我帶他來買！”白青笠頭也不擡，筷子一點旁邊的小人兒。

“胡說，我不用尿布了！”小高亦歷頓時漲得滿臉通紅，然而眼光掃到白青笠夾了他最喜歡吃的丸子，立刻舉調羹去爭搶，完全不記得再計較這事。

顧小北無語，能多用些心找個好點的借口嗎？
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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